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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条款直接触动了美国大学自由独立的根本，等于 要求学校在“要钱”还是“要自由”之间做选择。

麻省理工学院最先站出来拒签，紧接着，布朗大学、宾夕法尼亚大学、南加州大学、弗吉尼亚大学、达特茅斯学院和亚利桑那大学都明确表示拒绝签约。

除了大学之外，州政府也展示出强烈的拒绝姿态。

加州州长加文·纽森罕见地以全大写的形式发布声明：如果加州的任何大学签署这份契约，它们将失去州资助的资格，包括总额高达28亿美元的Cal Grants财政援助项目。

在这样的背景下，位于加州的南加州大学也在11月16日也宣布拒绝签署契约。

截至目前，范德堡大学还没有明确表态， 唯一表示出对契约赞同的是得克萨斯大学系统。

“得克萨斯大学系统深感荣幸，我们的旗舰院校得克萨斯大学奥斯汀分校被特朗普政府选定为全美仅有的9所高校之一。”

图源：Axios

即使学校的师生激烈地反对，得克萨斯大学奥斯汀分校没有在白宫设定的10月20日截止时间公开表态，但10月24日，特朗普政府表示已经和学校就资助协议进行谈判。

早前，美国普渡大学也确认，按照众议院下属“对华特别委员会”要求，向国会提交了涉及中国学生及科研活动的详细资料。

今年3月，美国国会下属的“对华特别委员会”要求普渡大学、斯坦福大学等理工强校，提供涉及中国留学生和科研人员的数据用于评估“外国人才项目的潜在安全风险”。

面对这一要求，多数大学选择拒绝或延迟回复，理由是 学术独立与隐私保护。 但是过去半年，普渡大学却突然主动配合提交一份长达50页的报告，报告内容包括：

截至2024年秋季，普渡共有2183名中国学生（含港澳），占全校总人数约3.8%；

博士生比例最高，占约20.5%；约30%的中国研究生参与过联邦资助的科研项目；

中国学生主要集中在工程、生物科学、数学、计算机等理工科领域；

报告还附带各学院国际学生比例、研究经费来源、以及入学前院校分布等详细数据。

可以看出， 政府对地方高校的控制已经从暗面走向明面，美国高等教育界的信任危机还在升级。

哈佛赢了特朗普

但暴露了自由的代价

从9所大学的态度来看，拒绝的是大多数。对于陷入政治漩涡的美国高等教育而言，这一次高校的集体抗拒，几乎是近月来最令人振奋的消息。

这就不得不提起今年年初，哈佛因拒绝一系列白宫要求，遭特朗普政府冻结约27亿美元联邦拨款。

在9月，法官巴勒斯裁定冻结违法后，资金陆续解冻，HHS在10月初恢复支付，哈佛重新获得4600万美元科研拨款，并逐步恢复研究预算与支出上限。

不过特朗普政府也没有就此罢休，HHS 已在9月对哈佛启动“停学与禁止程序”，如果认定其不具备“负责任的受资方资格”，哈佛可能被彻底排除在未来的联邦资助体系之外。

出人意料的是， 在政治和财务双重围剿之下的哈佛，哈佛不仅挺住了，反而越来越富。

2025财年 捐赠基金从532亿美元增至569亿美元，创下11.9%的年度回报率，超越学校8%的长期目标，也高于去年的9.6%。

特别是哈佛管理公司的 私募股权带来15%的收益，相当于22亿美元净增值，几乎抵掉特朗普冻结资金的七成。

另外哈佛在2025年第二季度大胆买入1.16亿美元 比特币ETF，三个月浮盈40%，成为华尔街之外少有成功押注加密资产的机构。

除了投资，校友也非常给力。过去一年，哈佛共获得6亿美元 无限制捐赠，刷新校史纪录，其中晨兴基金会一笔就高达3.5亿，这笔资金成为哈佛抵御政府压力的防火墙。

不过， 哈佛胜利的背后也隐藏风险，为了维持高收益，哈佛将超过四成基金押在流动性差、周期长的私募资产上， 一旦市场逆转，潜在损失可能达到35亿美元。

而捐赠基金支出结构中，真正用于教学与科研的比例仅20%，35%流向投资管理与校友关系，这也引发了社会各界对“哈佛金融化”的批评。

还有一点，资金虽然可以低于政治风险，但却难以拯救学术。受到财政紧缩的影响，哈佛文理学院宣布将在两年内削减博士招生，科学部缩减超 75%，人文与艺术学部削减60%，历史、德语等传统学科几乎被腰斩。

即使最富有的大学，也没有办法完全免疫于政治和财政的连锁反应。

近日，斯坦福大学宣布获得校友Bradford Freeman捐赠的5000万美元，校方表示，这笔资金将用于建造训练中心、改造主场设施，并设立运动员奖学金基金。

这笔体育资金被视为精英高校开始“商业化”的信号，也暴露出学术与资本之间的失衡。

专家认为，“体育+教育”的模式正在成为美国高校新的收入引擎，但也可能带来学术边缘化的结构性风险。

哈佛的抗争，让更多大学敢于拒绝，但这场胜利并不是终点。

美国高校正在进入一个危险的新阶段，政治在侵蚀学术，而资本也在虎视眈眈。当自由需要靠金钱去捍卫时，学术的灵魂，可能要被迫做出了妥协。

当大学成为白宫的敌人

学术自由何去何从

现在美国的大学，现在已经成为了政治的交锋的主战场。

就此次的高校契约而言，不排除一种可能，即特朗普政府和9所高校中的一两所完成签约，并以此为模板，拓展成一种“新常态”。目前来看，得州大学奥斯汀分校的后续进展，很值得关注。

近日，《纽约客》刊登了题为《特朗普政府攻击高等教育的幕后》的文章，讲述了特朗普政府重返白宫后，如何动用联邦资金、行政命令和法律威慑等手段，对美国高等教育体系发起全面政治化的重塑和打击。

特朗普政府对美国高校的打击，可能源于2021年的政治低谷，特朗普败选，国会山骚乱、疫情和种族抗议，使共和党被迫退出权力中心。

保守派认为，这些“失势”的根源不在于政策失败，而是因为美国大学正在培养他们的“反对者”，因此 共和党人逐渐达成共识：大学是敌人。

其实最开始共和党人对精英大学并没有那么大的敌意，但随着时间推移，他们发现大学的价值观越来越偏离他们的方向。

从跨性别运动员莉娅·托马斯的争议、DEI扩张，到拜登的学生贷款豁免政策，保守派认为高等教育已经成为“觉醒主义”的大本营。

特朗普的亲信、前教育顾问皮德卢兹尼直言：“精英大学只怕两样东西，声誉和金钱。”

正所谓打蛇打七寸，特朗普政府对此制定了一整套计划，包括冻结科研拨款、追查外国捐款、限制跨性别运动员参赛以及废除教育部本身。

而且，整顿的对象不只是藤校，教育部的调查名单中出现的60所高校，其中包括共和党控制州的公立大学， 这场打击已经超越了“蓝州精英”和“红州保守派”的对立。

面对这场前所未有的冲击，美国大学也分裂成了两种姿态。

一方面，哈佛、MIT、斯坦福、耶鲁等顶尖学府出奇地团结，坚决抵制政府的干预。但另一方面，也有部分学校选择了合作或沉默。

一些共和党控制州的公立大学，尽管师生可能也不支持政府的干预，但为了保住州拨款与政治支持，主动配合白宫的政策检查，削减DEI部门，冻结校园性别平权项目，甚至公开支持反觉醒运动。

这些选择靠拢特朗普政府立场的院校，一般高度依赖联邦与州级拨款或科研经费，其所在地区政治倾向偏向保守党派。

这些院校的招生结构以本土学生为主，国际学生比例相对较低，校园社会与文化氛围普遍更为保守。

更令人担忧的是，科学研究也成为了政治战场，NIH与NSF拨款成为最直接的惩罚工具，尽管很多大学负责人警告，这种行为正摧毁美国基础科研体系的根基。

但特朗普政府的目标，是重建一个服从型高等教育系统，即便牺牲科研、国际合作与学术自由。

权力与教育、国家与高校、政治与科学之间的关系，正在被重新撕裂。

对于中国学生来说，一些保守州的留学体验会大大下降，风险也会随之提高，即使表面上保持招生开放，但政策取向与校园文化氛围的变化，使整体风向趋于保守与排外。

对于仍在择校阶段的留学家庭来说，学校所在地区的政治倾向和过往政策，可能也会成为更有影响力的考量因素。

最后，我们不得不思考，在一个越来越政治化的环境中，学术自由是否还存在？对于留学生来说，曾经向往的高等教育高地，最终会走向何方？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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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Trump administration says it's in talks with UT on funding agreement

2.From silence to rejection: How 9 universities are responding to Trump’s higher-ed compact

3.White House calls on universities to agree to demands for expanded access to federal funding

4.7 universities reject White House funding deal with attached demands. Other schools have yet to respond

5.Trump Offered Universities anInvitation for a Deal. Some Seea Trap.